威爾第安魂曲是三大安魂曲中我最少聆聽的,相對而言,我還更喜歡布拉姆斯的德意志安魂曲。但此首安魂曲畢竟寫出了迥異於莫札特和佛瑞之安魂曲的音樂,傳達出不同類型的曲風,就拓寬聆聽版圖之面向而言,也是完全嶄新的體驗,需要慢慢消化方能有所得。
此首曲子以第二樂章末日經「天怒之日」,銅管咆哮合唱激昂,鼓聲震動,讓人感覺彷彿天地崩裂,所有存在之事物被掃蕩一空。這讓人印象深刻的音樂,屢次出現在廣告中,成為最流行的古典音樂之一,但廣告的主題往往與樂曲本身原意相去甚遠。不過聆聽之耳由此獲得震動驚駭,神為之奪,精神為之一振,是最富戲劇性的安魂曲樂章。此天怒之日出現在威爾第安魂曲三次,構成此曲戲劇性張力之來源。和佛瑞小而美安詳恬靜之安魂曲相比,威爾第的安魂曲結構更為宏偉,氣勢磅礡,悲壯中孕育激昂的情緒,彷彿是一齣禮讚眾神之戲劇。樂曲中充滿接近歌劇形式之詠嘆調和大規模大場面的合唱、重唱曲。時而婉轉抒情時而震耳高歌,神聖的哀傷之情與世俗的激情雜糅,以聆聽歌劇的體驗來感受此安魂曲之氣勢張力,或許更能掌握其特點。和莫札特安魂曲不同,對我而言,威爾第此曲較為接近外在氛圍的渲染,可以感受到優美的詠歎和氣勢驚人的壓迫感,但卻難以讓人在初次聆聽時即能感受到如莫札特音樂直指人心的力量。雖然我不常聽此首曲子,第一次聽完後毫無感覺就被我冷落在唱片架上。但這幾年自我訓練的成果,讓我聆聽音樂更有心得,因此此張唱片多年後拿出來仔細聆聽,還是可以感受到浩大戲劇張力帶給心靈雄健崇高的美感,以及穿插於戲劇刻劃中不時浮現的優美歌聲。就聆聽安魂曲的體驗而言,這也是不同美感向度的感染力。至少我深入聆聽並感受這首我多年前難以接受的曲目,這也是一種成長。
以下聽的是Abbado指揮柏林愛樂,演奏Verdi安魂曲之Dies Ir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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