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6日 星期三

聆聽Pergolesi


        聽音樂需要機緣觸發。一張唱片聽完後與下一張的聆聽空檔中充滿無限可能,尤其沒有特殊安排的聆聽計畫,任何一張已聽或尚未聆聽的錄音彷彿投射無形的呼喊和招喚,期待雀屏中選被我放入唱盤播放。從無限可能中某條軌跡逐漸落實成形,需要某種機緣,才能讓我聆聽這張唱片。

        或許是臉書上無心的一瞥,或許是近期聆聽不少巴洛克作品,或許在今年熱鬧的蕭邦冥誕和較不被注意的舒曼冥誕,以及更有可能被忽略的Pergolesi三百年冥誕,畢竟是較少聽的後者選擇讓我進行深度的聆聽,某種無形的機緣,讓我反覆聆聽此張唱片多次,而獲得完全嶄新的感受。

        1985年阿巴多指揮LSO的版本還沒有獲得我青睞,2007年阿巴多第二次錄製同曲曲目再附贈一首小提琴協奏曲以及「聖母頌」,吸引我為了聆聽這首Pergolesi唯一的小提琴協奏曲而買下這張唱片,但聆聽後反而更喜歡另兩首作品。聆聽體驗是主觀的,一開始聽Pergolesi「聖母悼歌」,聽不出所以然,純粹感受到巴洛克音樂華麗悠揚與優美吟詠的女高音之美,但尚未能體會到屬於宗教氛圍的深層感動。但奇妙的是隨著聆聽次數的增加,音樂之織體,對我從若有所隔的距離感,到拆除此隔膜,而能隨著音樂之推移感到某種與聆聽體驗若有合拍的親切感,從而更容易沉浸在音樂的氛圍,沉浸在宗教情懷所瀰漫的撫慰力量。當然Pergolesi此首作品不是僵硬死板地陳說宗教教義,而在寧靜平和的撫慰力量之外充滿不同質地的戲劇張力,高亢抒情與淺吟低唱,交織協調,而樂團在屬於巴洛克的華麗表現之外,尚有屬於古典均衡的精神潛藏,讓在世短短二十六年的Pergolesi,得以憑藉此曲而在音樂史書寫一筆。二十六年,如果貝多芬、馬勒於此年齡過世,恐怕音樂史就得改寫。

        隨著樂曲的推展,我覺得樂曲的深度與耐聽性也愈深,十二首曲子尤其讓我別有會心的是最後五首,這五首從激昂情緒的發抒,到充滿虔誠的敬意,到瀰漫神秘感覺的傾訴,以及清新的飛揚舞動,和從感傷深邃的深情呼喚激發出激情的信仰力量而結束此曲。在這些樂章間,我感受到某種深沉的力量展開,就是這樣的體悟讓我對Pergolesi的譜曲天才留下深刻印象。

   以下聽的是Abbado指揮倫敦交響樂團演出的聖母悼歌之11. "Inflammatus et accens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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