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hubert歌劇Fierrabras

        歌曲之王Schubert並不以歌劇創作知名，可是他在世時卻孜孜不倦譜寫音樂話劇、歌劇、戲劇配樂等作品，有許多未完成之作，目前完成的歌劇有九部，可是都很少上演，更不用說灌錄成唱片了。Schubert的歌劇無法流行，除了他挑選的劇本不夠優秀，他創作譜寫的手法也與主流歌劇傳統不相同，反而有他個人的特色和對戲劇作品的期待投射，形成相當獨特的風格。此部歌劇Fierrabras乃是1988年經由Abbado優異地詮釋，而讓人注意到的一齣Schubert歌劇，雖然我不是歌劇愛好者，但與Schubert的投合讓我出於好奇而購買此錄音。

        Schubert此歌劇與其他歌劇最大的不同，在於聲樂的配置與管弦樂與聲樂應和關係之譜寫，都有獨特的面貌，包含不以詠嘆調為製造高潮表現華彩的手法（全劇中只有一首Fierrabras所唱的詠嘆調，於第一張CD之十三軌），而更多地是以合唱曲和重唱為歌唱表現的主軸，包含了二重唱、三重唱、四重唱、五重唱。而管弦樂也不附屬於聲樂做單純的伴奏，反而更具有烘托劇情渲染人物情緒並鋪陳高潮的重要功能，管弦樂的音樂表現更為豐富多變，既能柔和抒情也能磅薄巨響，絕對是意想不到的舒伯特音樂體驗。管絃樂與男女聲合唱重唱，共同構成了此曲音樂的靈魂，而推動劇情的力量，就是由舒伯特多次嘗試的音樂話劇之手法所呈現的人物朗誦對話。如果聽習慣主流歌劇華彩炫耳的詠嘆調，必然難以接受Schubert的音樂構思與戲劇表現，可是如果喜歡合唱音樂或人聲詠歌的對話交融，則不能錯過Schubert這齣歌劇。

        此劇以西元八、九世紀之間Charlemagne大帝時為背景，敘述Frankish與Moorish兩個王國的宗教戰爭背景，而以Frankish公主Emma與貴族Eginhard、Moorish公主Folrinda（Fierrabras之妹）與Frankish騎士Roland之間的愛情為描繪重點，突破宗教差異的束縛而造成的衝突與緊張，激化兩國父女之間的對立，引發了破壞和平重啟戰端的張力，最後歸於「愛情超越宗教」的主題。其中Fierrabras並不符合讀者期待的戲劇主角，反而是配角人物，戲份不重，卻承擔了心愛的人無意於他而他卻要替愛人及其情人保守秘密而遭受Frankish國王囚禁的悲慘遭遇，故事結束於兩兩配對的幸福結局，不過Fierrabras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因此唯一的一首詠嘆調由Fierrabras唱出，或許是另一種平衡。音樂分成三幕，第一幕以愉悅盛大的氣氛為主軸，音樂也是明暢動人的歌詠居多，包含進行曲以及情歌二重唱；第二幕和第三幕則高潮迭起充滿張力和震撼，尤其第二幕Moorish國王Boland得知其子改信基督教勃然大怒（CD2第七軌）；Folrinda潛入囚牢解救愛人，卻只能旁觀愛人敵不過Moorish軍隊而被俘，從其口吻表現出戰況的激烈與緊張（CD2第15軌），都是十分精采的音樂。這一齣歌劇我首先聽了兩次，只能大略領略Schubert音樂中的歌詠旋律，當時最喜歡第一幕的音樂（CD1，尤其是一到十軌，第四軌燦爛悠揚的凱旋進行曲再度於第十軌出現，讓我印象深刻）。但還沒有深刻的體驗足以鋪陳成文。隔了好幾週後我再次拿出此歌劇聆聽，搭配解說對其劇情有更深入的了解，就更喜歡Schubert所譜寫的此劇音樂了。建議聆聽的切入點先把序曲聽熟，掌握其音樂素材（序曲之主題會在第二幕出現），再仔細反覆聽第一幕的音樂，之後就更容易進入Schubert的戲劇世界，如果無法接受，只能說調性不合，就不要勉強。我後來除了喜歡的第一幕音樂之外，尤其對第二與第三幕之戲劇張力與精彩的管絃樂手法更為欣賞，Schubert描繪黯淡衝突的音樂氛圍和暢快愉悅的終曲更吸引人（從中已可見出浪漫主義處理音樂的氛圍塑造），這都不是習慣聽到的Schubert風格。此曲之吸引人，除了Schubert的創新和音樂表現與我合拍，Abbado讓人耳目一新的新詮釋也要記上一筆。

         以下聽的是歌劇序曲，由阿巴多指揮的版本